一
你以为是结束
其实才刚刚开始
耳听为实，眼见为虚
这个庞大而凌乱的空间里
常常是北不让南
东西风相互纠缠
那些上下翻飞的叶子
并不拥有真正的自由
它们明白最厉害的背景
不是蓝天，不是阳光，也不是水与土地
而是那些发布的指令，制造出的
忽左忽右的飓风
二
如同一场众人参与的案件
有这么多的指证
一样的体验与经历，团结成一个整体
阴与阳，颠倒了认知
从喜欢阳到盼望阴
每个人都在用力刻下印记
铸成集体记忆
三
大街，公园，商超
那些曾经密集的去处
都被病毒狠狠地清洗了
留下的是年老的清洁工，年轻的快递员
和来来去去的外卖小哥
或许，他们离家前才刚吃了一片布洛芬
勒紧的口罩隔绝了真实，也遮住了潮红
用力生活的人，都自带免疫
四
水深火热的经历
同时给予我们痛苦与幸福
渡劫，或者涅槃
让生活的配角晋升为主角
体验崭新的后遗症状
寻找味觉和乐趣，重新定义生活
拐角的小树林还在，竹子仍然清翠
海棠树上的冬红果，依然发亮
而人间却恍若隔世
有的人，终究没有上岸
只是因为，老家乡亲口中的一场感冒
五
在旧的习惯上叠加新的习惯
习惯了不敢洗头，不敢洗澡，也不敢受凉
习惯了隔窗看日出日落
看白云和雀鸟在灰色的天空飞过
习惯了以语文和视频连接牵挂
习惯了囤米面油菜等食材
习惯了在网络指导下囤好药，再生病
也习惯了等待和迎接，随时而来的暴风雨
医生习惯了对症下药，和带病上班
患者习惯了走廊兼做病房
陪护的家人，习惯了睡在地板上
至于那些流行的药物，则习惯了身价翻番的荣耀
六
当我们以高温与疼痛，认清了生活的真相与谣言
依然一厢情愿地热爱生活
而不只为活着而活着
我们终于知道，唯有用力去爱
才能捂热生活
让生命鲜活起来
小寒至，年将归
夜空中已有零星的爆竹声
腊梅，已经准备好了嫁妆
雪姑娘，也该启程了
作者简介：
韩会敏，供职于河南省长垣市长城中学。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，长垣市书法家协会会员。热爱大自然和户外运动，著有散文集《夏天的声音》（团结出版社）。
